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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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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少女仿佛吃定了答案一般的語氣,店長不禁好奇的問道:“客人,你為什麽會這麽問?”

千尋答道:“大概是因為,店長你身上的氣很純粹吧。”

“從我進門到現在,除了最初店長見我的時候,氣息有變化,就一直保持在一個很穩定的狀態。”

“剛剛也是,你的話中沒有惡意。依我自身的經驗,除了那種連自己都騙的人。一般的人類,在話語之中總會包含著連他們自身沒有察覺到的惡意。如果沒有惡意,通常都是事實的客觀陳述句。”

她輕推下滑的眼鏡,繼續道:“我啊,從小開始,就對人的感覺出乎意料的精準。”

“不是那種會因為自我偏見,而扭曲的主觀意識。”

她想了想,說道:“仿佛天生的一般,我可以看出一個人擁有著怎麽樣的本質。”千尋認真的看著狐貍店長,慢慢地說道:“老板你雖然不是人類,但也一樣是活著的生命啊。”

“這個,應該是可以通用的?”

“畢竟,存在即是合理啊。”

像是等著公布考試成績的學生一般,千尋在說話的時候,始終註視著那雙有別與人類,但卻十分柔和的眼眸。

“哎呀呀,這可真是被客人你打敗了。”

店長像是重新認識一般的評估千尋一番。剛剛過耳的黑色碎發,白皙的面容。帶著一個略大的黑框眼鏡,她推眼鏡之前,店長正好看到了隱藏在鏡片背後的雙眼。那一雙是會讓人聯想到蒼穹的眼睛,如天空一般蔚藍,卻比天空更加的清澈。

怎麽形容呢?

就像是‘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!’對,元氣滿滿的感覺,充滿活力。真是神奇,擁有著這種氣息的人,居然會有那麽美麗的眼睛。

店長的目光並沒有千尋緊張,她配合的認他打量。臉上掛著笑容,好像在無聲的催促。哎呀,店長,你看好了就給我答案吧的樣子。

店長笑了笑,他發現他在和今晚這位客人相處的時候,笑了好多次啊。“客人,你知道嗎?你的身邊非常幹凈哦。”

聽著店長的回答,千尋疑問道:“ 什麽?”

店長繼續說道:“就像客人你說得那樣。人類會在不知不覺中,展現出他們無法察覺的惡意。除了少數可以運用力量的人類,無一例外。”

“但是客人你啊,身上幹凈的不可思議。沒有絲毫的惡念,不論是出於自身的惡念,或是黏著於外界的惡意。你客人你的身邊,全都不存在哦。”

千尋拿出手機,確定一下時間。然後說道:“那,這就是店長你給我免單的原因嗎?”

是因為她的不普通,她這樣的例外而導致了店長的行為。而不是像她想的那樣。這可真是,失望啊!她的臉頰有些發紅,看著店長的眼神裏藏了莫名的委屈,著實讓店長一楞。

洩氣一般嘟囔一句:“店長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,不要扯其他沒有的事情啊。”

看著女孩不甚在意的樣子,店長重覆:“客人不可以不當做一回事啊。擁有著奇特的體質,往往容易招惹異類。客人你以後還是小心為好。”

千尋楞了一下,身體向前一頃,雙眼放光一般,問道:“店長,店長你這是在關心我嗎!!”

搞不懂女孩話語中,蘊含的激動情緒從何而來。店長說道:“自然,我今天跟客人相處的很開心哦。所以會擔心客人,這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嗎?”

“是嗎...這樣啊,那店長你剛剛果然是在擔心我!”

仿佛他不回答,女孩就不放過他一般。店長說道:“是的,我是在擔心客人你啊。”

千尋做了回去,有些激動的咽下一口唾液。然後,開始...傻笑....

寶木千尋不是沒有看到店長眼中的疑惑。但現在,先讓她自己高興一會兒。剛剛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位好友,現在又收到了來自第一次見面的,還算是陌生人的狐貍店長的關心。天啊,老天最近是不是有點對她太好了!

店長問道:“客人....”

千尋回神,對店長解釋說:“嘿嘿,我剛剛其實沒有說完整。就像是天生能看到一個人的本質一般,或者說我天生擅長捕捉人身上所存在的惡意,可以根據這個,來判斷他的本質。”

話音漸低:“但也只有惡意而已。”

“我感覺不到人身上存在的,除惡意以外的情緒。”

這就是寶木千尋被稱為怪胎的最大原因。仿佛直指人心的利劍一般,不論是多麽微小的惡意,在她的面前都無所遁形。

小時候,爸爸的同事到家中做客。會一邊摸著自己頭發說自己可愛,一邊沖著爸爸的微笑。那個時候,她不明白,那個人人明明就在說謊,爸爸為什麽發現不了?

從腳邊卷起的黑霧,幾乎要把那個人吞噬。他本身卻毫無知覺,爸爸也是,媽媽也是,都沒有發現嗎?

後來上學,班級的同學,會帶著甜蜜的笑容向自己問題,等問題回答完畢,會說自己真是太笨了,總要麻煩她。而後會誇獎她說,寶木你可真厲害,真聰明。

她在心中說道,騙人,和那個叔叔一樣。黑色的霧好似重新妝點了同學一般,同學也沒有發覺。

很久之後,寶木千尋明白了,那是只有她才能看到的顏色。整個世界是五顏六色,而在她的世界中,沒有白色,沒有灰色,只有黑洞一般的黑色。那是她唯一能察覺到的,以顏色命名的情感。

漸漸長大的寶木千尋,開始討厭人多的地方,討厭那些載著惡意的言語。除了父母,就只有出生就認識的黃瀨涼太,所以如果是黃瀨的話,千尋可以靠近。但一個人的世界中不能只存在3個人,不知從何時開始,寶木千尋被大家稱作怪胎,被孤立著,被害怕畏懼著。

寶木千尋開始學習從語言中推理邏輯,開始翻看大量的心理學書籍,開始註意觀察身邊每一個人的細微表情變化。她掌握的知識越多,人們看的眼神裏恐懼就蔓延的越多。仿佛是幻想化作了現世一般,好似她的語言可以征服因果,判人生死。

寶木千尋就是這般慢慢長大,她所接收到的每一句蘊含信息的語句,她都要這樣一遍遍的分析,假設,推理,最後做出判斷。

在店長坦然的承認自己是在關心千尋時,她心情激動,並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
在千尋的頭腦中,早已羅列出大片的假設。她小心地,一點一點靠近,第一步,確定店長沒有惡意。第二步,試探情景語境的信息,他是出於什麽原因?一時興起,同情,好奇,還是出於善意呢?

意料之外的情理之中,是回避嗎?因為她的特殊,而不是她所希望的那般。

有些失望,明明已經得到了上千次類似的答案了,可依舊很難受,有點委屈。

連妖怪都不行嗎....

討厭....

所以後來,名為寶木千尋的少女,在接受那份善意時,是如此的心緒激昂。

這份善意之於她,可是千金難買的珍寶。

也由於此,千尋拿到了狐貍店長的店中永久免費的席位一個。

真是可喜可賀,那一年寶木千尋即將滿11歲。在5月的東京夜晚,被美食的香味吸引,認識了人生中第一位異族。

在之後的時光裏,在這家小小的關東煮店裏,她熟悉了一個又一個無法用科學解釋的,卻又真實存在的生命。

壹原侑子也在其中。

“每一次看見這家店,我都超佩服侑子的審美品位。”千尋喃喃的說著。

次元的魔法商店啊,不論來過幾次,看起來都依舊獵奇啊。上吧,寶木千尋,禮物公主在前方等著你這位騎士去救它呢!

不要怕,管侑子要了禮物,你就可以打道回府了。絕對不可以因為四月一日出色的廚藝,留下來吃飯。不可以給侑子抓到坑你的把柄。

終於做完了長久的心理建設,千尋踏過界限,再向前走幾步,來到商店門口。拉開門,剛要向裏邁步,就有一個圓球似得東西沖到了她的懷中。

從懷中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:“歡迎光臨!千尋,你終於來了!”

抱著圓球似得小東西,千尋笑著回應:“呦!好久不見啊,莫歌拿.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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